怎么什么都看点

无尽之路(5)

哨向文。


宫应弦在他十一岁那年,分化成了哨兵。

 

他在医院醒来,入目的是洁白的天花板,鼻间都是消毒水味。迟钝的延迟大脑了几秒才逐渐回复,他慢慢想清楚发生了什么。

 

爆炸声,冲天的火光,女人的哭喊……爸爸,妈妈,姐姐……

 

都不在了。

 

即使已经成为了哨兵,此时的宫应弦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小小的人看着手上吊瓶里一滴滴往下流淌的药液,看着窗外不时掠过飞鸟的蓝天。幼小而稚嫩的心灵第一次感到了天地之大无处容身的孤寂。他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却坚强地不肯往下落。

 

幼年失怙,听起来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背后却是海一样深沉的迷茫和绝望。宫应弦像个刚刚破壳的幼鸟,还未等真正体会一下树枝上的阳光,就被大风狠狠地刮到了地面上。他疼,可还有谁会替他梳理尚未丰满的羽翼呢。

 

宫应弦没出声——他生来就不是个善于表露情感的孩子。他只能死死地咬着牙关,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我不能哭……不能哭。”

 

此时有人推门而进,来人也是少年模样,虽说不及病床上的那个粉雕玉琢,但也能看出从小就是个帅哥坯子。他拎了个专门看望病人用的果篮,坐到了宫应弦病床的旁边。宫应弦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那张脸他太熟悉不过了,就是那个救了他一命的向导。

 

“你醒了?怎么样了?”那人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打量了一下他的气色。“还难受吗?”

 

宫应弦依旧像没听见一样,只呆呆地瞧着他。

 

“我叫任燚。”那少年也不恼,只是安静地把果篮放在了医院的床桌上。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原本虚掩着的门就被嚯地一下打开了,进来了一些面容肃穆的男人,为首的是一个看上去就慈眉善目但却一身黑色的中年人,他看着病床上红着眼眶挂着吊瓶的宫应弦,心疼的无以复加。

 

“少爷……少爷……您怎么样了?”

 

宫应弦这才动了动眼珠,瞧了他一眼,一滴珠子似的眼泪就毫无预兆地从眼眶里滚落。

 

他从小就懂事又听话,安静的像个小姑娘——这种人最可怜不过,他们自身的心性和教养不允许他们如何大吵大闹撕心裂肺,连崩溃都是无声的。把一腔心血都化成泪水般大雨滂沱地哭一场。

 

宫应弦和任燚之间连接的结还没断,小孩儿心里那些绝望又哀怮的情感也传达到了任燚的心里。他也不由得鼻尖一酸,但是还是慢慢地把自己的精神触手放了出去,像一个温柔的怀抱,试图抚平宫应弦的感情。

 

彼时还是个小奶猫的淼淼乖巧地跑到了宫应弦的床上,用自己粉粉的,湿润的鼻头拱了拱宫应弦的手,柔软的毛团静静地伏在他身边。半晌,一只约摸有筷子长短的小蓝蛇才扭扭捏捏地爬了出来,缠在了猫猫的肉垫上。

 

盛伯是个普通人,看不见量子兽之间的纠缠,但他也能猜到到自己家小少爷分化成哨兵后那突如其来的狂躁是多么凶险——他就差给任燚磕个头了。

 

“没事……帮助和安抚本就是向导的天职。我也是正巧路过。”任燚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一回头发现宫应弦的视线依旧寸步不离开他。

 

他们之间仅靠唾液那点信息素维持的暂时标记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估计一会也就散了。他本想只是来看看这个他救下的小哨兵是否安好,如今看完了,他也该走了。

 

盛伯非要塞给他一张银行卡,还是半大孩子的任燚哪里见过此等阵仗,吓了一跳之后坚决不要,说着就想往外走。

 

而此时原本安安静静坐在床上当病美人花瓶的宫应弦却像突然发了疯——被标记的向导对哨兵有天然且不可违抗的臣服欲,只是看哨兵想不想让它起用而已,即使是微弱的暂时标记,也有效果。任燚刚走了没两步,就感觉心里莫名的不舒服,像心里有一根看不见的绳子把他往那个陌生的男孩身边扯,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淼淼比他还要丧权辱国,干脆三步并做两步地飞上了床,赖在宫应弦怀里不肯走了。

 

宫应弦摸了摸小小的猫,眼里是不属于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深沉和死寂,像深不见底的水潭。

 

他轻轻动了动唇,目光像利刃般穿透了任燚,“陪我。”

 

你把我救回来了……我什么家人都没有了……我只剩下你了。

 

你别不要我。

 

也许是那个吻太过温柔,也许是骤然遭受巨变后的脆弱,也许是那个少年不加掩饰的善良单纯太过炽热,也许是结的连接和绑定的感觉影响了宫应弦的判断——他现在像一只穷凶极恶的小兽,死死地攥住他仅剩的那一点,世界予以他的善意。

 

任燚看着病床上神色落寞眼睛红肿的宫应弦,差点就脱口而出一句答应的话了,但还好他的理智悬崖勒马,把他从失控的边缘拉了回来。

 

“真对不住,我马上就要回塔里了。”任燚不好意思地笑笑。这倒不是假话,塔还是比较人性的,向导每周都能有一天休假回家的时候。但为了防止向导在塔外发生意外,每次都必须准时回到塔里。

 

他走过去摸了摸宫应弦的发,“你叫……宫应弦是吧,等哥哥放假了再来看你好吗?”

 

他们之间短暂的标记正在失效,宫应弦能感觉到那份保护着他的温暖正在慢慢地抽离他的身体,逐渐远去,化成天外一粒看不见的微尘。

 

他低着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原本搂着淼淼的胳膊慢慢地松开了。淼淼窝在他膝上抖了抖毛,就回到了任燚的意识云里。

 

光从窗外打进来,宫应弦半边脸藏在阴影里,模模糊糊地看不太清。任燚莫名的就有点心疼这个孩子,他在心里暗暗唾弃了一下向导人群天生自带的母性光辉,却也没忍住握了握小男孩儿的手。

 

任燚的声音很轻,似乎带着某种能够安抚人心的力量。


“要好好的,健健康康的长大,好吗?”

 

宫应弦用一双小兔似的眼睛抬头认认真真地看他,然后突然撇过了脸去。任燚无奈的笑笑,觉得自己这顿陈年鸡汤属实老套,给人家弄的都不愿意搭理他了。他在走廊上不经意间回头望,看着有几个警察模样的人进了那间屋子,想来是跟车祸有关的调查吧。

 

任燚叹了口气,缓缓地走出了医院大门。

 

世界上每天都在有人出生,有人死亡。有人怀揣着梦想死的像一把壮丽绚烂的烟花,有人苟且偷生像一只烂在地里的蛆虫。也许神明是这个世界上最高明的故事家,山谷里蝴蝶不经意间扇动的翅膀,都可能给太平洋彼岸带来一场惊天动地的海啸。

 

一切的一切像捉不到摸不透的岁月,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开始了。

 

tbc


啊我们好像马上要开学了淦。最近没看什么书觉得文笔下滑了不止亿点点啊阿西。写啥啥不行屁话第一名就是我Orz。童年旧事开到这吧下一章估计就得开正剧故事线了(虽然我一点都不想写

我,拖更小能手,鸽子精。没人催就不写的(呸)

本来只想写个段子不知道为啥就变成连载了……好难啊好难啊。

天啊我废话怎么这么多。

没热度就鸽了就这样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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